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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原临也降世之日·贺】
【借用了路人的眼。主观色彩严重，慎入。】
【讲述了一遍折原临也的故事。】
【这会是我成为临独的前兆吗？】
　　
　　
　　
　　《他们的城》
　　
　　
　　
　　于池袋这城市重重风波的主角们而言，我们默默无闻，与周围的人、与周围的物融合在一起，大概就是一块能做到自行移动的人形地板砖，是城市里的变色龙。城市风起云涌之时，我们便成为不需要酬劳的棋子，毫不自知地被阴谋者利用着；城市风平浪静之时，我们便安心继续我们的生活，不过是从在人行道上上蹿下跳的变色龙变回了沙丁鱼电车上成群结队的地板砖而已。
　　
　　这大概被称为“路人”，这大概就是城市的“旁观者”。
　　
　　作为“旁观者”，我所见的相对于其他人要多了不少，也许会被人说是幸运吧，我有幸目睹了折原临也——这城市的导火索、这城市暗处的“眼睛”——他全部的学生时代。和折原一样，我从来神小学一路直升至来神高中，奇迹般的一直在他隔壁班，这微妙的距离让我无法看到他在学校的全部。但他是个令人不可思议的男人，自小学时他就拥有引人侧目的清秀外貌，无人能及的敏捷思维，使人惊讶的运动神经。应该是一个能被众人簇拥在中央的领导者。
　　
　　这让我就算无法离他很近，也能够通过学校里每天都会更新且到处传播的种种话题来了解他，传言的真实性固然会叫人持以怀疑态度，但折原是这般优秀，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很多谣言自是不攻自破。
　　
　　折原本应会在学生都尚未成熟的小学得到众人的崇拜，得到“众星捧月”的待遇，但这些却被他避开了。他笑着接受所有人，同时也不接近任何一个人。得到所有人的视线的同时，他也没有一个能走得稍微近一点的“朋友”。
　　
　　毕竟是这么完美的人。大家会仰慕他，会关注他，但是包括我在内的大家都不会愿意与他做朋友。因为在多数情况下，“最好的朋友”之间都会交换算是把柄的秘密，这大概是联系不怎么靠谱的友情的最好的方式。
　　
　　而折原一向如此完美，他与众人之间保持的微妙的距离更是让人无法与他交心。
　　
　　这情况在国中时发生了变化，折原突然跟一个叫做岸谷新罗的男生形影不离，两人还一起组建了社团。据我所知，折原在小学时期从未表现出自己对与同龄人进行活动有什么兴趣，哪怕是受到了盛情邀请他也是温柔地笑着回绝，比起跟同龄人在实践中交流感情，折原他更喜欢在图书室一个人看书。他的这一持续了六年的形象在我心中根深蒂固，突然得知他加入了社团，我是怎么也想不通的。
　　
　　折原他应该是更喜欢一个人待着吧？
　　
　　进行着这种没有根据的猜测，还没有得出结论，折原用刀刺伤岸谷的事情就在学生私下交流中传遍了。
　　
　　学生内部情报网十分灵通，我甚至还来不及猜测折原这么做的原因，大家就已经在争论真正的凶手了。最后学生们分成三派：一边坚信折原是凶手——他们甚至调查出了折原就是校内非法赌球的幕后，而伤害岸谷就是因为岸谷阻止他这么做；另一边相信折原不是凶手，他们认为更可疑的是最近赌球输了不少钱的学生，想要报复折原却误伤岸谷。
　　
　　而剩下的一派，就是我这类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的人了。
　　
　　这风波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不管为折原伸冤的学生们呼声有多高，最后还是被岸谷的指证和折原的自首给打压了下去。折原因此被记了处分，而岸谷却丝毫没有因为这个远离折原，他们的生物部依旧运作着，他们也依旧形影不离着，就像“最好的朋友”那样。
　　
　　而折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性情大变的。
　　
　　他的笑容是一如既往，但似乎染上了正常优等生绝对不会有的邪气。
　　
　　折原很优秀，是普遍意义上的优等生。这一点不管是他在读小学还是中学都从未改变过，无论是成绩还是人气，都挑不出什么瑕疵。
　　
　　“感觉像外星人啊。”
　　
　　——这是别人在谈论的。
　　
　　其实说到底，包括我在内的大部分人都觉得折原他不像普通人。
　　
　　他的笑容毫无破绽，他的行为温柔有度。
　　
　　挑不出一点瑕疵。所以就像面具一样、像皮囊一样。说是虚伪也不足为过。
　　
　　这实在是太不像普通人了——或者说，他实在是太不像人类了。
　　
　　也许是岸谷撕碎了他的面具——这么说也许并不正确，或许岸谷只是一个导火索，让折原放弃了快要蒙上心了的面具。
　　
　　那件事之后，折原在成绩方面并没有变成劣等生，在众人面前他也依旧维持着优等生应有的形象。但是与他私交过的人给了他这样一个评价。
　　
　　——疯子。
　　
　　那个学生阴沉着脸，小心翼翼地说着：“那家伙啊，说自己喜欢人类。”
　　
　　单靠这一句话，我不懂他为什么要说折原是疯子。但随着这么说的人越来越多，我也渐渐明白了一件事。
　　
　　小学时的折原，根本不是喜欢一个人待着，他只是喜欢观察别人而已。
　　
　　观察别人的行为，总结他们的行动规律，根据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推测他们的行为差异，欣赏各个小圈子里的内讧和冲突——这大概是他小学时的兴趣。
　　
　　而现在，他似乎开始利用观察得来的每个人的“性格数据”了。
　　
　　他具体是如何操作的，我并不清楚。看着那些对他产生了极差印象的学生们的表情，听着来自他们的忠告，我自然是不敢以身犯险。
　　
　　——离折原临也越远越好。
　　
　　正当我以为折原将会是学校里好坏影响力都最大的人时，大家都升上了高中。
　　
　　一个叫“平和岛静雄”的人差点就将折原的身影从大家心中挤开了。
　　
　　还只是开学第一天，平和岛就在学校操场上掀出了不小的风沙——用各种运动器材，比如钢铁的球门。
　　
　　一波波来自别校前来挑衅的不良被平和岛一人挑翻，一具具瘫软的身躯横七竖八地倒在操场上。
　　
　　正当教学楼里来自来神中学的学生们七嘴八舌地比较折原和平和岛时，平和岛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朝折原发起了攻击，折原敏捷地闪开后，用小刀回敬了平和岛。
　　
　　从此，来神高中就难得有风平浪静的时候了。有人如此打趣，说平和岛是校内明处的黑暗，折原则是暗处的黑暗，两个人是如此的破锅配烂盖，能够被一起退学是再好不过。
　　
　　但是两人都被退学这个设想三年后也没能实现，他们正常地毕业了。大概是因为折原依旧表面上表现良好，而平和岛对老师极为尊敬，每次在破坏了校内设施后都会诚恳地道歉并赔偿。
　　
　　我并不赞同让两人都退学这个说法，但我却无比欣赏“破锅配烂盖”这个比喻。平和岛对折原经常性的追逐消耗了折原大部分的精力，折原因而没有时间和余力来摧残学生的精神和三观了。这两个问题学生竟是维持了奇妙的平衡。
　　
　　……虽然我很久以后才知晓折原早已把摧残的对象扩大到了社会人群。不管怎么看，我真是低估了折原。
　　
　　比对起小学的折原和高中的折原，简直是判若两人。小学时的他内敛又沉稳，高中时的他却张扬又轻佻。但是高中的折原，却没有像他小学时那样被人说“像外星人”，也许是因为岸谷和平和岛吧，折原他越来越像个人类了。
　　
　　高中毕业之后，我直接参加了工作，而折原直升入了来良大学。即使如此，我也依旧能时不时了解到“折原临也”这个越来越响亮的名字。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折原临也这个名字不断地被黑道中人提起。
　　
　　折原临也，成为了情报贩子——城市暗处的眼睛。
　　
　　折原最后这样运用了自己的兴趣。即使混入了社会，折原也未失去过“优等生”的头衔。
　　
　　作为一个“路人”，我了解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不过我也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别人也有可能知道这些，而我们都只是路人。是地板砖，是没有上色的背景。
　　
　　平和岛和折原的关系很差，池袋人民人尽皆知。高中时代他们便是如此，成年后依旧没有改善，且有变本加厉之势。我其实对他们之间的斗争见怪不怪，但是我完全没有想到，最后一次见到折原，竟是在他们之间一场认真的厮杀上。
　　
　　那一晚，街道上人多到异常，在人群中我有幸目睹了折原如此拼命的姿态，我从未见过折原这般认真的眼神，即便伤痕累累，他依旧绷紧身躯，与越发强大了的平和岛周旋，施加于平和岛他能做到的最强力的攻击。但他不过是强弩之末，实力悬殊至此，折原临也此时比任何人都要像个人类，唯有他不服输的眼，满溢着偏执与疯狂。他被攻击到，倒下了，但他起身后依旧没有屈下双膝。他颤抖着，却是站着的。折原面对着平和岛就要高举起来的自动贩卖机，我隐约见他嘴唇蠕动着，像是在低声说些什么——
　　
　　从人群中发射出来的匕首打碎了战局的紧迫，那是不属于也不该属于这场战斗的东西。折原和平和岛同时愣住了，望向攻击的来源，都一脸迷茫。
　　
　　我不认识的金发外国女人扔掉了刀柄，持枪指向了临也。枪的方向，人们都惊恐地四处逃窜。
　　
　　在此之前，这战场给我的感觉就犹如一圈城墙，圈住了平和岛和折原之间所有的恨意和因缘，他们谁都无法逃离这里，除非其中一人杀死另一人，他们才会得以解脱。但是我错了，城墙居然被外力破坏了。破口的砖块在那一刻疯狂地扭动，似是打算重新连接起来。它一定是连接了很多次了，不论被如何侵入，这座城最后都只能容下平和岛静雄和折原临也，哪怕它已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它也依旧圈着这两个人。他们也未曾想过直接破坏城墙，他们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似乎只有这样做，才是对对方的尊重。
　　
　　但是这城墙已经不存在了。
　　
　　在折原临也跪下的那一瞬，这座城，灰飞烟灭。
　　
　　折原临也在面对平和岛静雄的最后一击的前夕都未曾跪下的双膝，却因为这一把匕首，和另一个人类正指着他的枪，跪下了。
　　
　　我脑中被侵入了满满的震惊。这也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折原临也，我本以为永远都看不到这样的折原临也，折原临也永远不会这样做。
　　
　　他屈下的不仅仅是他的双膝，更是他在平和岛静雄面前苦苦死守的尊严！
　　
　　而他释然地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那迫人的眸子半阖上了。
　　
　　城消失了，折原临也没有从里面脱离出来，他也跟着城，一起消失了。
　　
　　最后是一枚闪光弹阻止了金发女人开枪。
　　
　　强光消失后，折原临也也不见了。
　　
　　我是路人。我们是路人。再多加任何猜测分析推敲都是对主角们的不敬。
　　
　　我们只要看着他们，被他们利用被他们抛弃做他们的水泥色背景就够了。
　　
　　我们没有任何资格去主观地评定谁。
　　
　　想到这里，我揉了揉被强光刺痛的双眼，放弃继续去关注平和岛和折原。
　　
　　毕竟，城里的折原临也已经消失了，城外的平和岛静雄已经自由了。
　　
　　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在池袋见过折原临也。城市暗处的眼睛闭上了。
　　
　　偶尔在街上看到平和岛静雄，他看上去那么自由。
　　
　　他的心是否自由了？若是以前的我，一定会去思考这个。
　　
　　但是现在的我不会了。我是路人。
　　
　　只是，我偶尔还会怀念高中时代那一个个洒满了灿金阳光的放课后，身着脏兮兮的校服的平和岛静雄和折原临也相抗衡着，追打着，怒吼着，欢笑着。
　　
　　那时，城还不是城。
　　
　　墙还未砌起。
　　
　　他们却已经被牵绊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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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这不会是我成为临独的前兆。
　　
　　那么我真的有资格去揣测主角们吗？
　　
　　如果你被触动到了，告诉我好吗？